尤绾也眼泪花花的,嘴里不停喊着:“额娘我好想你,我都好久没见你了,我想回家。”
    “乖绾绾,额娘也想你,”喜塔腊氏轻抚着尤绾的头,“不是告诉过你吗,只要等到二十五岁,你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    “可那还要好久……”尤绾想到未来自己的悲惨生活,哭戚戚道,“难道我要洗十年的恭桶吗?”
    喜塔腊氏听傻了:“洗恭桶?谁敢叫你洗那种东西?绾绾别怕,陈嬷嬷把事情原委都托人告诉我了,这件事和你没关系,咱们想想法子,你还能分到个好差事的。”
    “什么好差事?我能回点心局吗?”
    “宫里是回不去了,但咱们还能去别的地方。”喜塔腊氏在尤绾耳边轻轻说道。
    “我还能去哪里?”尤绾睁着一双泪盈盈的眼看向她额娘。
    “陈嬷嬷说,你在御膳房的时候,一直在为永和宫做点心,你把常做的几道点心方子告诉我,额娘给你想办法。”喜塔腊氏一副早有主意的样子。
    尤绾将信将疑,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,将点心方子口述给喜塔腊氏,母女俩又说了好久的话,眼看着时间到了,才念念不舍地分开。
    尤绾明显低估了她阿玛和额娘的人脉关系,喜塔腊氏整理好点心方子之后,立即就出门找到了德妃的娘家人。
    德妃乌雅氏同样出自正黄旗包衣,其父多年前乃是从三品护军参领,尤父年少时曾在他老人家手下当过兵,如今为了女儿,什么面子也顾不上了,准备了厚礼,揣着三张点心方子就上门拜访。
    乌雅府上虽然出了一位主宫娘娘,还有两位成年的阿哥,但终究是奴才出身,过得也就比一般内务府包衣好上些许罢了。
    所以面对尤家的厚礼,他们当然是来者不拒,乌雅夫人第二天便递牌子进了宫。
    正月里,德妃每日都要见自己的儿媳,等临近中午,才腾出空来见娘家人。
    “这大过节的,嫂子进宫来可有什么要事?”德妃问道。
    乌雅夫人先是寒暄了几句,然后从袖子里拿出那三张纸,说明自己的来意:“是有人托我给娘娘送几张点心方子,说是以后不能再为娘娘效劳,心里愧疚难当,特来求娘娘饶恕。”
    德妃让柳嬷嬷接过方子一瞧,竟是自己常给老四点的几道茶点,不由得纳闷,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乌雅夫人这才把事情原委讲清楚,又为尤绾辩解了几句:“那位尤姑娘平日里是最安分守己的,从不出御膳房,也不招惹是非,这次实实在在是飞来横祸,平白连累了她。家里人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,想着娘娘平日里最为宽和大度,体恤下人,所以才找上奴才,帮她寻个好去处。”
    德妃一听,便知道自家嫂嫂肯定是收了人家的好处,这事儿她原可以不管,但想到自从换了御膳房的点心后,老四每次请安待的时间都长了不少,便开口道:“她虽然无罪,但也算有过,这宫里是不能再待了。那家人可想过要送她去哪里?”
    听到这话,乌雅夫人便知道事情成了,笑道:“娘娘大善,尤家人知道了,定是感激不尽。他们也不敢奢望进宫,只想着四爷和十四爷府上可缺人伺候?能去阿哥府上服侍,也是那姑娘八辈子修来的福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