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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祁年用心疼的目光看了书桌旁专心练字的谢倦一眼,他想不出贺北昨日用了什么“污言秽语”攻击他可怜的师兄。

    祁年端出一副教导的姿态好像他才是师兄:“师兄每日为我们操劳那么多,这几天因为你的事都瘦了!你要敬爱他而不是去惹他生气!”

    贺北将目光抛向谢倦:“不用你操心,师兄我自会好好,敬,爱,他。”

    最后三个字他故意说的拖腔带调。

    “咳、咳.......”

    本来在喝茶间隙的谢倦被这话生生呛到。

    贺北下床后半趴在谢倦身前的桌案上,他关心的问:“师兄,你额头还痛不痛呀?”

    谢倦用指腹轻轻抚过微肿的额角,眸光清亮如霁色,他摇摇头平静道:“无碍。”

    谢倦从袖中掏出一只青色瓷瓶,他言:“这是纳气丹,食用后对治愈外伤有奇效,你且拿去用。”

    贺北惊诧道:“师兄,这么贵的药给我用,不好吧?”这纳气丹是谢倦上月弟子综测时获得的奖物,统共就一颗,他其实也没受什么大伤,用不着。

    谢倦眉头蹙起语气一厉:“让你拿着就拿着,莫要多言。”

    贺北接过青色小瓷瓶,笑吟吟道:“师兄,你真好!”

    谢倦轻哼一声低头继续写字。

    祁年有些不高兴,撇了撇嘴,语气酸酸的:“我都没有呢.......不过你受伤频繁一些。”

    最后一句话算是给自己的安慰。

    贺北将纳气丹干吞入口中,丹药的苦涩在舌尖泛开,他最怕苦味的东西,依然说了句:“好吃。”

    但是没有上一世的好吃。

    祁年更嫉妒了,还以为真的很好吃。

    纳气丹奏效后,贺北趴在床上一会儿就很快入睡。

    他做了一个梦。一个关于前世的梦。

    剑庄的刑法台上,他被贺岸打得遍体鳞伤,后背的五颗惩戒钉深陷在血肉之中,他痛到麻木直不起腰来,趴在地上苟延残喘,像条死狗。

    贺岸只冷冷望了他一眼,便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一些与他结仇的弟子路过他身边时,还要耀武扬威地留下“活该。”“死了才好。”“祸害遭报应。”这些风凉刺耳话。

    刑罚台灰色的地面上洇着血水,贺北的衣物与鲜血融为一色,明明意识已经疲惫到快要昏厥的临界点,□□还需承受着万蚁噬骨般的痛,一遍一遍挑拨着他的神经,完美诠释生不如死这四个字。

    天公偏偏不作美,阴云密布风雨欲来,疾风如同刀片在他的身上一道道细细割着。他觉得自己大约要死了。死了也好。他本来就是该死之人,从他一出生贺岸便要将他亲手了结,只不过没了结成罢了。养育之责没尽过一星半点儿,如今却因为他让他“颜面丢尽”而将他打个半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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