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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无疑更让她认定了,那床榻上的便是钟念月了!

    她上一世初见钟念月时,便被她的颜色惊住了,只觉得哪家姑娘站在她身旁,都被衬得无味了。这美人不仅生得美,身形纤细,连嗓音也是极好听的。

    苏倾娥的身形重新颤抖了起来。

    可是怎么会呢?

    不,那不该是钟念月。

    “罢了,不睡了。外头是闹了什么事?”钟念月故意问。

    若是谁回了她,那她就能听。

    若是只叫她不必管,那就是不能听的。

    晋朔帝:“抓贼人。”

    钟念月:“抓着了?”

    孟公公笑道:“还审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倒是赶了个巧了。”钟念月撑着床沿坐起来,发丝还散乱着。

    孟公公从一旁取了披风,正要给钟念月披上,却是又顿了顿,犹豫着呈到了晋朔帝跟前。

    只怕陛下如今正沉浸在亲力亲为的趣味中……

    孟公公倒也着实没有白跟着晋朔帝,晋朔帝果真面色不变地接过了那披风,然后亲手一抖开,再将钟念月裹在其中。

    “要看?”晋朔帝问。

    不等钟念月回答,晋朔帝便又道:“拎过来罢。”

    苏倾娥听这话,倒好像她是什么货物一般,当下面色一阵白一阵红。

    于晋朔帝来说,抓这样一个小人物来审问,实在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。

    只是钟念月在此地困得久了。

    此处又不能请戏班子来给她解闷,今日便且充当一出戏了。

    等钟念月拢着披风坐直了起来,孟公公还命宫人又送了一碗药膳来,嗅着味儿,钟念月将鼻子一皱。

    再瞧那跟前伏地瑟瑟发抖的女孩子。

    有点眼熟?

    ……苏倾娥???

    钟念月一脸迷惑之下,差点把药膳都打翻了。

    晋朔帝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,温声道:“须得吃了,不许假意打翻。”

    他口吻听着虽温和,实际却有几分不容忤逆的威严。

    “哪是假意?”钟念月堵了回去,道:“我是惊奇着呢,怎么抓了个比我还小的来?”

    “谁要炼年纪小的女孩子的肉,搓成药丸子吃么?”钟念月问。

    孟公公听得哭笑不得:“这谁敢吃?”

    苏倾娥听他们谈笑风生,心底又是怕又是妒,她着实忍不住了,便勉力地抬起了脑袋。

    脖子伸得长长的。

    这一瞧……

    竟然真的是钟念月!

    她倚在那床榻上,衣衫交叠,面容精致而眉眼惊艳。

    苏倾娥如遭重击,脑子里一时浑噩,半晌都捡不回了心神,只隐约又听那孟公公细心地解释道:“咱们不是要抓那贼人么?那日虽说杀了几个,却到底还未钓出那幕后主使来呢。这两日,陛下领着姑娘入住这里……”

    钟念月接口道:“折腾出这样大的阵势来,外人只当陛下一心都在我身上了。如此松散时刻,那贼人如何甘心?便会再寻机会对陛下动手,如此可拿个现行,是不是?”

    孟公公觉得这话里前半句不大对,不应该叫外人只当陛下一心在她那里……

    而是分明就是这般啊!

    陛下对姑娘的确是极为上心的!并非是做戏而为!

    “然后便抓着她了?”钟念月一指。

    她有些好奇,女主为何会出现在那里?

    这女主不该是趋利避害第一聪明人么?

    苏倾娥闻声咬住了唇,颇有些被羞辱的感觉。几月前,她初初重生而来,自觉她掌尽先机,这辈子只会活得更好,地位更高,更得宠爱。

    可如今呢?

    还是钟念月高高在上坐在她的跟前,而她却跪伏在钟念月的脚边。

    为何!

    为何会如此!

    上一世,钟念月与晋朔帝明明没有半分交集!

    纵使惠妃是万氏的干姐姐,可晋朔帝贵为帝王,自然算不得是那万氏的姐夫。

    钟家从头到尾,都没攀上这门皇亲。

    不过是个惠妃的踏脚石罢了啊!

    苏倾娥脑子里混沌地挤着各色思绪。

    此时孟公公一笑:“姑娘说的不错,正抓着她了。”

    那厢饶侍卫冷声道:“你还不向贵人交代清楚,是要等着将你家中族人也一并拿下,再行审问吗?”

    苏倾娥为何会出现在厨房?

    因为想要代替太子,揽下那救驾之功。她再也不想如上一世一般,只做那附庸太子的女子。旁人欺侮她,她也只能等着太子为她报仇。

    她想要自己做那人上人!

    这念头起不得。

    一起来,便整日压在她的心头,让她满脑子只剩下了这桩事。

    偏偏她好不容易盼来了晋朔帝,却又发现,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,连接近都接近不了他。

    若是想个法子,意外撞上去,没准儿那侍卫便要将她当做什么刺客,一剑刺死了。

    后来她便想,若是依旧接近太子,以他做踏板呢?将来便在太子快要吃下毒物时,由她替之,岂不一箭双雕,一起救了两个?

    这想法极好。

    奈何太子这一世不知吃错了什么药,连看也不看她。自打来了这里,只与那大皇子如斗鸡一样,谁见了谁都不顺眼。

    苏倾娥又能如何?

    她便只有每日里装作肚饿,悄悄朝那厨房寻摸过去,企图找到那下毒的鬼祟之人,看清楚那人将毒药下在了何处。

    如此一听孟公公的话,她才明白了――

    原来她却万万没想到,她成了厨房里那个最鬼祟的人。